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,“综观国际国内大势,我国发展仍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”,同时要求“要准确判断重要战略机遇期内涵和条件的变化”。与本世纪的前10年相比,我国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没有变,但其内涵和条件发生了深刻变化。从国际来看,我们面临的机遇不再是简单纳入全球分工体系、扩大出口、加快投资的传统机遇,而是倒逼我们扩大内需、提高创新能力、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新机遇。就国内而言,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基本面长期趋好,但当前面临能否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风险和考验,再也不能沿用粗放的经济发展方式,而必须创新、必须变革。在经济增长发生阶段性变化的情况下,迫切要求培育经济增长的新动力,核心是要以提质增效为中心,把稳增长、调结构、促改革结合起来,推动经济转型,把改革红利、内需潜力、创新活力叠加起来,形成新动力,并且是质量和效益、就业和收入、环境保护和资源节约有新提升,打造中国升级版。
1.保持经济平稳增长,防止“过度刺激”和“放任下滑”两种倾向
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步入增速换挡期符合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二战后实现成功追赶的经济体,如日本、韩国、德国等,在经历了二三十年的高速增长后,无一例外地出现了经济增长放缓的情况,降幅有的甚至超过30%。当前的经济增速换挡,既有传统增长动力衰减弱化的原因,更是新的增长动力尚未成功接续的结果;既有外部周期性因素冲击、市场竞争加剧、潜在增长率下降影响的原因,更是结构调整不彻底、深化改革不到位、体制机制不完善制约的结果。要充分认识经济增速已进入换挡期,国内外环境已发生深刻改变的客观事实,是正确选择宏观调控政策的关键。应警惕并努力避免两种倾向:一是通过过度刺激使经济强行回归高增长轨道,迟滞结构调整进程。长期以来,政府、企业、市场和社会长期存在高增长诉求,一旦经济增速回落,容易出现不顾经济处于换挡期的事实,政策刺激过度,结果不但不能恢复增长,反而容易引发通货膨胀和资产泡沫。二是放任经济自由下滑跌入失速区间,引发系统性风险。进入增长阶段转换期后,由于原有预期被打破,新的稳定预期尚未形成,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和脆弱性明显增加。一旦遇到大的冲击,很可能短期内出现增长的大幅下滑或波动。对这种特点认识和重视不够,抱着对经济下滑不用过多担心的态度,忽视市场主体对经济减速需要逐步调整和适应的事实,政策应对不力,就可能由于经济增长短期过度下滑而引发系统性风险。
2.财政货币政策空间受限,要联合运用需求与供给双向调控,并更加侧重供给管理
我国政府针对经济运行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,采取了稳增长调结构相结合的宏观调控政策措施,避免经济出现大起大落,实现了经济长期健康发展,但是随着经济增速放缓,过去积累的债务和金融风险将逐步暴露出来,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挤压,以结构性改革为核心的供给管理的重要性日益凸显。
我国广义财政收支长期保持两位数增长,土地财政模式明显,财政收入过度依赖流转税和企业税。政府支出尤其是地方财政具有鲜明的“财政管吃饭,基建靠融资”特征,地方政府支出主要依靠土地财政和二次分配。基建投资占政府支出比重达到近三分之一,公共财政支出刚性较强,政策持续向民生支出倾斜。公共财政收入中70%来自流转税,90%来自企业税,远超国际水平。长期来看,受GDP增速下降约束,财政收入或趋势性放缓,财政支出端绝大多数项目存在较强刚性,且人口红利消失导致收入减少、新型城镇化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导致社保支出压力增加,长期财政收支缺口的加大或导致未来政府对基建和社保难以兼顾。
货币政策方面。首先,资金脱媒和金融创新加速发展,降低了传统货币政策的有效性,对新时期货币政策提出挑战。近些年,为了规避金融监管和利率管制,中国商业银行和其他各类金融机构进行了一系列金融创新,而其结果最突出的反映在“影子银行”的大发展上,影子银行体系加上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发展,使得资金加速脱媒。其次,新时期中国将加快推行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,货币政策调控机制面临转型。改变金融市场的扭曲现象,尤其是当前影子银行畸形发展,突破资金配给等金融压抑状态,让价格在市场配置金融资源过程中起基础性调节作用,利率市场化是必行之径。但随着资本项目开放和汇率市场化改革的推进,汇率作为货币政策工具的作用将需要淡出。这也意味着货币政策将更依赖于其他价格型工具(包括准备金率、公开市场操作等),这就需要货币政策加速转型。再次,财政风险和金融风向相互交织、相互转化。地方政府的基础设施投资,主要通过财政担保、土地抵押等方式从金融机构获取信贷资金,债务风险可能转化为金融风险。
因此,在继续稳健审慎使用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的同时,必须根据经济经济增长的阶段性变化,重新认识供给管理参与宏观调控的重要意义,树立协调需求管理与供给管理的宏观调控理念,加强以供给管理为基础的结构调控和监管改革,积极发挥科学发展观在我国宏观调控中的指导作用,既抚平短期起伏,又利用价格、税收、汇率、法律等手段,从供给领域调节各种经济关系,改善结构,增加长期潜能,促进结构优化转型升级。
3.寓深化改革于宏观调控之中,释放发展内生动力活力